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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节 (第6/7页)
景晟顾不得与景琰啰嗦,一手将她拨在一边,先到床边将阿嫮看了看,轻声唤得几声,又把手推上一退,只不见阿嫮有动静,心上一阵阵地发冷,指了尤在一旁等候的医正道:“你们来说。” ??御医们叫少年皇帝拿手一指,双膝不由得一软,跪在地上,待要背几篇药书来,不想新帝年纪小些自是不懂克制,脾性比乾元帝当年更暴躁些,还不待御医署医正将脉息原理说完已叫景晟打断:“哪个要你背医书?!太后到底是个什么病,你断不出么?一个个都是废物,朝廷养你们是作什么用的!” ??御医们满心惶恐,只是叩首请罪,还是医正胆大些,小心翼翼地与景晟道是怕是风邪入体来治,已拟了张药方,只是圣上不在不敢做主,说着又将要药方子奉上。景晟虽不大通医理,可也看得懂手上是张不功不过保平安方,自是愈家嗔怒,待要发作,就听得殿外脚步响,却是景宁赶了过来。 ??便是景宁在阿嫮身边长大,到底不是亲子,是以不能如景晟般直奔入阿嫮寝殿,行在殿门前站下脚,使宫人进来通禀。景晟听着景宁过来,略息一息怒气,说了声传,景宁方急步而入。 ??进得寝殿,景宁一般第一眼先往床看去,看母后睡得仿佛人事不知的模样,眼圈先就红了,定了定神再与景晟见礼,轻声道:“圣上,御医怎么说?”景晟原就嗔怒,叫景宁这句一说,更生怒气,向御医们看去:“这些废物只会背个医书,写个平安方来保他们的脑袋,若是母后有甚,看朕饶得过他们哪个!” ??景宁见景晟嗔怒,瞪得几个御医都发起抖来,只得又问景琰,景琰本就心焦,叫景晟一番发作,已急的脸上通红,扯了景宁袖子道:“你看看元,圣上只会对人吼,吼得人都怕了,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呢,你且去好好问问这些御医娘到底如何了,药理上我不通呢,要通我自己就去了,也不求他!”说了眼中落下泪来,带得景宁也险些垂泪。只他到底还掌得住,稳了稳心神,强撑着来将御医署医正叫了过来,细细问了回,待听得医正语焉不详,又一眼一眼地往床上看去的模样,心上忽然一顿,仿佛想起了往事,立时转过身与景晟道:“圣上,臣有话与您说。” ??景晟看着景宁这般慎重,略一迟疑也就随了他走在一旁。景宁定了定神,低声与景晟说到:“娘这个病,从前犯过,只是那时圣上还不足一岁,是以不知道。”景晟听着这句,更是恼怒:“即是旧疾,他们怎么就诊不出?!可见都是废物,即是废物还留在御医署作甚!”景宁轻声道:“圣上且息怒,那不是病呢。娘那年省亲,往承恩公府去前还好好的,不然父皇也不肯叫娘出门的。不想回来了便昏睡不醒,御医署的御医几乎轮了一遍,吃了多少药下去,总是无用,父皇十分嗔怒。后来外头就有传言。” ??景宁顿得一顿,看景晟脸色渐渐凝重,便又将声音放轻了些:“传言道是,承恩公府是曾皇祖父一朝的大将军严勖的旧宅,严勖因诬害皇子叫曾皇祖父赐死之后,那宅子便一直空着,直至承恩公入京才由父皇赐了下去。是以有传言道是严勖当年是蒙冤的,故而冤魂一直在故宅徘徊,叫娘撞上了。都说娘是大殷的皇后,严勖叫延平帝赐死,心上不平,是以娘去承恩公府叫他缠上也是有的。臣那时也有七八岁了,是以记得清楚。”说在这里,景宁又将景晟面上看了眼:“娘当时的情景,就同这回的情形一样哩。” ??景晟听在这里,将唇抿得几乎成了一线,又问:“娘后来是怎么醒的?”景宁道:“当时臣还在念书,只听宫中老人道是父皇见了许多人,商议了许多法子,也不知父皇做了甚,娘是忽然醒的。”景晟听着这句,扭脸将景宁瞧了回,眉头微微蹙在一起道:“你的意思是,这回又是那严勖作乱?”景宁迟疑了会,到底回道:“未必是哩。”这未央宫历经数代,屈死的冤魂还少么? ??这话景宁虽未开口,可景晟心上却也猜着一二,将信将疑地抛下景宁走到阿嫮床边。他年小个矮,在床边蹲下身时,脸恰恰正对着阿嫮的脸庞,离得近了这才看出自家母后脸上苍白得厉害,除着眉毛眼睫是黑的,旁的竟是再无颜色,眼泪瞬间夺眶而出。因他自知如今身份,不肯叫人看见他哭泣,反手将自家脸上一抹,将眼泪都抹了去,霍地站起身来,景琰待要过来问话,叫景晟拿手指着指道:“好好服侍娘。”又与景宁道:“你来。”说了头也不回地大步往殿外行去,景宁急忙跟上。 ??待得景晟与景宁弟兄两个出去,因着景晟进来而避在阿嫮床后的顾鹊才走了出来。虽是她自家避了开去,可景宁从进来到出去,连着一声也没提过她,到底叫顾鹊委屈,咬了唇看着景宁的身影,又回头瞧了眼阿嫮,眼中慢慢坠下泪来,也不知哭是甚。 ??不说景晟出去宣僧录司与道录司的主事来问话,又说因有了景晟的话,是以刑部、大理寺、御史台三法司立时提审高宋二人。 ??这一回与昨日不同,昨日一是未得着景晟明旨,二是还顾忌晋王景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