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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节 (第2/2页)
光洒下来,照亮地上的锦衣雀袍,金银丝线熠熠闪光,乌发如缎,其间的珠钗摇摇欲坠,白玉步摇在日光下透着温润的色泽,摇曳不止,发出悦耳的响声。 王然候在弄玉堂外的青石桥头,忽遥遥望见走来一行人,待他瞧清为首的人,慌忙跪地。 白毓晚来弄玉堂寻沈邵。 她不明为何,陛下这几日不宿在御门,反而住在这偏远的弄玉堂,可她又不敢多问,只怕是自己初入宫,见识短浅,惹沈邵不喜。 前几日,沈邵将六宫事物交由她打理,她是欣喜的,她原以为自己初入宫,陛下本不会放心她,可不想陛下极有耐心,特指了孙尚宫从旁辅佐,他教她慢慢学着,说来日方长,定有她能独自操持那日。 她心里感激,却也不安,总怕出了错,会教他失望。 封后大典不久,朝臣们便催着陛下开选秀,她私心是不愿的,可她是皇后,该母仪天下,又如何能善妒,如今正逢她接管六宫事宜,她自要为陛下将选秀办得妥帖。 王然跪地向皇后磕头请安。 “起来吧,”白毓晚面上挂笑,很是客气:“本宫来见陛下,王长侍替本宫通传一下。” 王然闻言却一时愣跪在地上未动。 “怎么了?”白毓晚见他如此,不由好奇。 王然低着头,思量着弄玉堂里的人,可他又不敢私自回绝皇后,左右为难间,深埋着头:“奴才这就去通传。” 他从地上爬起来,走过青石桥,朝弄玉堂去,直奔殿后的亭子。 隔着屏风,王然也不知其内情形,他尽量放低声音:“陛…陛下?” 王然的声音从屏风后透进来,永嘉身子猛地一僵,沈邵倒吸一口凉气,他手上狠掐了一把,紧着眉头,低哑着嗓音斥她:“放松。” 永嘉却被吓到了,柔暖日光下,本透着潮-红的玉雪肌肤,渐渐紧绷冷却,她一动都不能动。 沈邵喉结上下滚了滚,他匀了口气,寒着嗓音问:“何事?” 外头的王然听见回应,如释重负,连忙应答:“皇后娘娘来了,在外求见。” 沈邵闻言,转头看着身前的永嘉,见她整张小脸霎时惨白,一双美目望着他,似在哀求,可怜得紧。 他见她这副模样,却更起了兴致,他低笑一声:“是么…那请进来。” 永嘉慌忙抱住沈邵的手臂,她本就湿润的双眸,一下落出眼泪来,她哀求望他着摇头。 沈邵却抬手,将不老实的人,重新按回书案上。 王然引着白毓晚入了弄玉堂。 屏风外,白毓晚跪地请安。 她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,永嘉的脑中瞬间一片白,她紧咬着自己的手背,强忍着嗓间的痒。 沈邵低眸瞧着永嘉这副模样,笑了笑,他开口,是对外头的白毓晚。 “皇后何事?” 白毓晚原以为陛下会请她入内,听他此问先是一愣,却不敢有丝毫异议,她低着头,柔声恭敬回答:“妾身是想来向陛下禀报选秀的事宜。” 沈邵应了一声,他深喘了几口气:“朕在忙,你长话短说。” 白毓晚闻言,跪在屏风外,将选秀的诸多事宜一一简要回禀,她话落许久,等不到沈邵的回应,犹疑再三,忍不住开口:“…陛下?” 沈邵帮永嘉擦眼泪,他将她抱在怀中,捧着她的脸,轻吻了吻她的面颊,他听见外头皇后的话,沉着嗓音回应了一声。 “朕知道了,退下吧。” 白毓晚闻言又是一愣,她低声道了句告退,由宫人扶着从地上起身,转身缓缓向外走。 王然被此情此景搞得满头雾水,他从地上爬起,替皇后引路,正恭送皇后向外走。 忽然屏风内传出两声低泣,很微弱,却在寂静的四下里,变得格外清晰。 白毓晚的脚步猛地顿住,她脊背发僵,怔怔站了许久,才能一点一点的向后转身,朝屏风处看去。 王然瞧着皇后的反应,心脏猛地攥紧,他仰眸打量着皇后的神色,却忽对上皇后看来的目光,他心上一虚,忍不住低头躲闪。 白毓晚眼瞧着王然的反应,心知并非自己幻听了。 她不知自己在原地僵站了多久,她欲有个求证,却也怕再听见那勾人心魄的声音。 王然送皇后离开,他偷偷打量着皇后黯淡的神色,只怕事情不妙。 沈邵一向不会怜香惜玉,今日更是有意罚她,他求了尽兴,倒也真的发泄了怀中连日积攒的怒气。 “莫哭了,”他身心舒畅,瞧着怀中的泪人,低笑着,扯了方帕子给她擦面上的水渍:“莫哭了。” *** 沈邵搬回了御门。 他从软轿中将裹得严严实实的永嘉抱出来,将她放在内殿榻上,指了女侍替她沐浴。 他刚走到外殿,王然便快步凑上来,语气透满紧张:“陛下…方才在弄玉堂…皇后娘娘走前…似乎听…听到了……” 听到了什么王然说不出口,他仰眸去望沈邵的神色,连忙跪地。 沈邵俯瞧地上诚惶诚恐的王然,神色无波,平淡的道了句:“朕知道了,退下。” 夜里,沈邵从浴室回到内殿,见永嘉醒着,他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:“睡醒了?” 永嘉红肿着美目,她低下头,没有说话。 他瞧她一副不长进的老样子,将手中的绢布丢给她:“过来,给朕擦头发。”